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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sez！！[miflo/莫萨] 07

07.

最近在维也纳小姐、太太们的羽扇底下流传起一个小八卦，有些倒霉的音乐天才莫扎特，竟然带着一只满满当当的箱子，跑到宫廷大师萨列里的房子里去住了。

这可是个意想不到的组合，萨列里一向对莫扎特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观望，却在这个时刻伸出援手，不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
“啊，可怜的莫扎特，因为走投无路终于向他的对手俯首称臣了，像这样，像那样……”女士们说道。

“事实应该是另外种样子，一切都是萨列里大师为了独占莫扎特的密谋，像这样，像那样……”小姐们回应道。

高礼帽的先生们很快也被拖入了这场八卦，他们互相询问无果，最终打探到了萨列里本人面前。

“我在和莫扎特合作一个音乐会，如果住的太远不方便交流。”Flo萨一无所知，答的坦荡。

噢，真可惜……先生们失望的扶好自己的礼帽，“你们竟然也能合作？”

“是的。”Flo保持着矜持的微笑，卷起自己桌上的乐谱，扛起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把古典吉他，一阵风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。

 

 木屑在阳光里发亮，金属摩擦的淅淅声时有时无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莫扎特好奇地朝Flo凑过去。

“改造一下我需要用的乐器。”Flo卷着袖子，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，尼龙丝线已经全部被换成了金属丝，琴声因而带着铿锵力度。

“太出色了！”莫扎特赞叹道。

“还没完。”Flo用手背擦了擦下巴，视线四处寻找着，然后从莫扎特的手里抽走了羽毛笔。他半蹲在吉他旁，慢慢画了颗星星，小心的涂粗了框线，点头满意道，“这才是……总算找到了我要的东西。”

“您的准备怎么样了？”背上吉他的Flo丢掉萨列里的外壳，边弹边问。

“都在这呢。”莫扎特后退一步，像Florent展示书桌上堆满的稿纸，“我写了小提琴、中提琴，还有长笛，像你说的那样都是4分钟一首的。”

“但是我们忘了一个巨大的问题。”莫扎特突然忧心忡忡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没有剧院接受我的演出。”

“哦，这不是什么问题，我们本来就不会在剧院里演出。”Flo笑起来，朝窗外瞥了一眼道，“那里，我们去酒馆里演。”

莫扎特一愣，然后使劲拍着他的乐谱尖笑，“我们会把维也纳的夜晚搅得一团糟的，但我爱这个，你真是太疯狂了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”Flo垂头笑的害羞，然后看见莫扎特期待的盯着他，“想听我弹点什么？”

莫扎特点点头又好奇，“你能不能给我也找点能唱的？”

“事实上，确实有……” Flo拇指扫过琴弦，激扬的音符充满了空间，他想了想说道，“Place je passe.”

 

沸腾的夜晚，摩肩擦踵的小酒馆，高个子老板举着大啤酒杯在人群里艰难的移动。

他大声吆喝着，“心在千里酒在手，小酒馆里驻神明！”

于是身边的人们纷纷抢过他的啤酒，往他的围兜里塞钱，然后继续尖叫和挥舞双手。

 

酒馆中央，原本的舞台被几张桌子拼凑的更大，Flo和莫扎特正在演奏一首他们不知名的曲子。

一向紧裹黑呢外套的宫廷大师只穿了件白衬衫，没有领花，解开了一颗纽扣，既正经又性感。他指间拨动的音符，时而如泼洒的阳光，时而如雨中的漫步。

至于莫扎特，他本就浪荡成名，他在脸上涂了墨水，他会半途抛掉外套，没由来的转圈，他把小提琴拉的飞快，把长笛变成号角，让人的呼吸都跟不上节奏，最终他还会把乐谱洒向人群。

 

萨列里和莫扎特的联合演奏成了超越他们八卦的更热话题。

吉他、小提琴、长笛，谁也不知道今晚会出现什么样的音乐组合，甚至没有人知道当天他们会出现在哪家酒馆。

每当入夜，他们只能早早吃好晚餐，一旦听见欢叫和奔跑的人群，就立刻跟着跑过去，当然能不能成功的挤进酒馆，就得看自己的运气了。 

酒馆音乐会进行到第五天，贵族们也终于为此心痒难耐，又不好放下身份去那样不体面的地方，他们向音乐屈服了，喁喁私语要将莫扎特请回剧院里。

“大多音符！”流言换了方向，这让罗森伯格气掉了蝴蝶结，揉着小步舞曲跳多的腿肚子，跺着手杖咬牙，“就随你们的便吧。”

 

萨列里家中，二楼俨然已经成了两位音乐家的工作室。

莫扎特趴在桌子前继续写他的乐谱，脸上还带着演出后的兴奋，或许是为了平复情绪，他朝Flo问道，“你和你的那位朋友经常这样演出？”

“呃，挺经常的。”Flo思索了一下，“我们更常和很多人一起表演，但偶尔也会做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演出，这很有趣，对我们来说也很有意义。”

“啊，真令人羡慕。”莫扎特亮闪闪的眼睛盯着Florent，感叹道，“像你们这样相爱的人。”

Flo毫无形象的喷出一口茶，他摆手，“不，首先声明，我们不是一对。”

“还不是？”莫扎特诧异道，“你们为什么动作这么慢？”

“等等，这不是个快慢的问题。我们并不是一对，好吧……或者是艺术家总有那么点女性特质……”简单的辩解似乎无力，Flo心慌着，有点语无伦次。

“难道是我看错了？”莫扎特放下笔，抱着胳膊思索，斟酌用词，“我们演出的时候，有那么几个瞬间，你好像把我当成了他，那时候，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。你不喜欢他，这怎么可能呢。”

这怎么可能呢，音乐的天才也是直觉的天才，Florent愈发慌张。

“下一次演出的时候，我会再仔细看看的。”莫扎特没有揪住这个话题，却在Florent的心里激出波澜。

怎么可能不喜欢，无数次旁若无人的对视，无数次未被发现的彼此偷看，那蜜粽色的眼睛里满溢的爱，是来自南意的暖阳，他藏在心口。

Flo将视线掩藏在低垂的睫毛下，虚空的浮在埋头书写的莫扎特身上，印出另一个活力又纯粹的影像。比任何人都温柔，比任何人都认真，也比任何人都重视自己。

他多可爱，快说你爱他，说吧说吧，你的疯狂和勇气呢！

“我知道，你别说话！”莫特先生凶狠地喝止了自己脑内蹦跳的小人。

“我没说话。”书桌旁的莫扎特茫然抬头，委屈。

 

同样委屈的还有被群舞推来搡去的萨列里大师，那天之后Mikele终于带着他开始了集体排练。

唱会曲子并不难，接受自己投入感情现在勉强可以做到，但是在挥着指挥棒，面无表情、充满张力的莫扎特注视下做完这两样，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事。

萨列里几乎是真的在逃窜了，Mikele看着他，像能猜透他每一个步伐，无情的音符落下，张开天罗地网。不再体贴，不再保留，力量与激情，那个让人战栗和痛苦的莫扎特在音乐中无坚不摧。

萨列里倒退着一个趔趄，被群舞的大腿拦腰勾住推回了舞台中央，大师抱紧着乐谱和衣服，差点抑制不住要脱口的尖叫。

迎着萨列里回头时惊恐的目光，Mikele将手压在胸口，朝他按出心脏的搏动，温情又挑逗，带着赤裸裸的侵略。

萨大师啪的把乐谱扔到地上，最后那声larmes因此被拖出了一声如惨叫的长音。

众人纷纷鼓掌，Mikele满意地跳下指挥席，萨列里惊魂未定气喘吁吁，一屁股坐在了舞台边。

“太惨烈了，大师。”Mikele走到他身边坐下，笑嘻嘻的搭上肩膀，“我刚才是不是特别像莫扎特？”

萨列里欲言又止的看着他，然后捂住了脸，“我在想不知道莫扎特现在在做什么，反正我回去后绝对不会去看他的指挥。” 

Mikele噗的笑了声转开头，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，他的笑容又渐渐转为疑惑。

“怎么了？” 萨列里问他。

“我有种奇怪的感觉，好像Florent正在跟我做同样的事。”

“哦？他也被莫扎特追着到处逃？”

“……对你自己想点好事吧，大师。”

来自意大利的艺术家们，企图参透命运的暗示。

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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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多音符！

下一章终章，周四更，比心 ღ( ´･ᴗ･` )